12.合作
这句话让季川有些惊讶，有时候人的直觉就是那么准确，事实上早在昨日魏旗的密函中就已经提到了西域番邦密谋一事，而且他有预感，不出两日，边关烽火必将点燃。
好在他已经将兵符交给了花统领，殷不惑也曾暗中授予他原本应留在京城王权手上的另外一半兵符，这使他在调动军队一事上根本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准许，而如今他那位于西蜀的部队此刻也应该已经集结完毕正在赶往塞外的路上。
位于河西走廊的飞鹰堂密探也已被魏旗尽数召回，正以商人的身份频繁进出玉门关口，密切打探消息，随时都可以同远在诸番邦小国的密探结合，得来的一切情报也都会以密函或商人入京做生意的名义带进京城的万花楼，再通过月卿卿之手送到自己这里。这让季川不得不感叹，这小两口虽然日日腻歪，但也确实有些东西。
而这一切都是赵青峰所不知道的，按照季川的预想，此刻的赵青峰应该同其他大臣一样，还活在那个万国来朝的美梦里，丝毫没有意识到边境的危险。
其实赵青峰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可没想到季川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很精彩，暗下猜想大概是被自己说中了。
他本想乘胜追击，却没料到季川大方承认了。
“不错，但如今同外族勾结的贼子尚未找到，若是赵大人不想此事被泄露出去，好让对方有所准备的话，还是装作不知道比较好。”
季川虽然嚣张，但从不是一个一头撞向南墙绝不示弱的人。相反，他很懂得该在什么场合，什么时机示弱。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无论多么惹人厌烦却没有被弹劾的原因之一，在即将挑动对方底线的时候抽身，惹得对方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只能独自烦恼。
赵青峰小心地试探问：“既然如此，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自然是需要赵大人的配合？”
赵青峰自认并没有什么能让季川能利用的东西，可他字里行间摆明是自己于他有着莫大的用处，继续问道：“你要我如何配合你？”
季川用茶水解了渴，神情忽然有些狡黠，眯眼思索了片刻，放下了茶杯，转而开始一本正经，娓娓道来，“赵大人心地善良，不忍众生受苦，其实本王又何尝忍心？若是赵大人愿意配合，自然是不需要那么做的。本王之前说过，那人既不提出太子监国，也不推举重臣上位，是因为想利用局势不稳趁虚而入，那我们就打乱他这步棋，看他打算如何做。谁举手赞同，谁出来搅局，谁作壁上观，谁坐收渔利，到时候一试便知。”
说完他还看了看赵青峰的表情，见他竟当真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难免有些想笑，便又加上一句，“届时还望赵大人能看在那些百姓的份上，多多与他们周旋，好探清底细。”
“我……”赵青峰有些犹豫，倒不是他不愿意做这份差事，只是他实在不善交际，与同僚的关系委实称不上亲近，而这等事，自然是需要极为亲密的关系才能做到的。
季川看赵青峰有些犹豫，担心他反悔，立马又下一句保证。“赵大人不必担心，不出三日，这大致的人选，本王心里必定有数 只是有些事不方便本王的人去做，还得烦劳赵大人跑个腿。”
赵青峰一见季川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若是不答应季川，很可能真就会因此而祸及到那些无辜的百姓。思来想去也便答应了下来，拱手回答：“即使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殿下真的打算用他？”送走了赵青峰，季川也回房歇息，阿扶为他除去外衣，解开发髻，正在一旁整理，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安。
“不用白不用，既然他上赶着来找本王，本王要是拒绝了，也太不划算了。”
季川本来已经很累了，被赵青峰这么一闹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了，这偏偏赵青峰这个人实在是过于有意思，以至于阿扶一提到这个名字，硬是将倦意驱散，分外精神。
收拾好屋子的阿扶携了用物，用带着些许心事的语气说道：“可阿扶觉得有点儿玄。”
这让季川有些愕然，在他的印象里，阿扶一直是个乐天派，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轮不到自己操心，这般语重心长的样子实在少见，便问道：“为何？”
这话倒是让一向说话不加掩饰的阿扶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整理语言，可惜她就算动用了全部的面部表情也没想出合适的回答，最后也只说出一句：“殿下不觉得这个赵大人，有点，憨憨的？”
“噗！”季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会的词儿到挺多，不过你说对了，这个赵青峰还真有点憨。”
“那殿下就不怕他把事情搞砸？”
“他只是憨，又不是蠢，”季川给自己掖了被角，说：“什么话不该讲还是知道的，而且正是因为如此，大家才会对他疏于戒备。再加上他的出身，大家平日里想拉拢他都来不及。更何况在这节骨眼上，他就是个送上门的靠山，任谁也不会不把在手里。”
P.S.什么时候患者能少一点啊，这样我也可以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へ￣
